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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总喜欢下雨的时候走这条古朴小道,喜欢听淅沥沥的雨点打在檐瓦上,翠绿的柳条随意地搁在两旁,喜欢扑面的微风中夹杂的泥土清香,所以我总会轻手轻脚地走过,以免破坏眼前这份静谧。

  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,这似乎是一种平衡,被神秘力量所主宰的平衡。

  初夏第一个雨夜,我刚上完补习班的课,漫步在这小道上,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谣,想著今夜有个好眠。

  起风了,两旁的柳树沙沙作响,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与之和鸣,我赞叹,这又是一种平衡。

  但毕竟是静夜,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,难免使人对前路的幽暗望然生畏。莫非是黑夜打破这平衡吗?刚这麽一想,一声叹息抽断了我的思绪"唉,雨夜总是凄凉的。你说对吗?小糖。"身下的猫儿呢喃了一声"原来你也不知道呢。"浅笑著,如恬静湖水中的涟漪,轻轻触碰,便散开了。一头柔亮乌黑的发丝在夜风中摇曳著,映衬著她因缺乏阳光而过於白皙的皮肤,恍如瓷娃娃一般,一不小心便会支离破碎。她缓缓伸手到屋檐前,轻柔的雨丝占湿了她修长的五指,以及她雪白无垢的长裙。我赞叹,这幅清丽绝伦的画面,带著胜於阳光的笑意走向前路的幽暗,突然间又维持了这份平衡。

  往後的日子,即使不是下雨,我也会走这条小道,心里有个小小的希望,期盼能够再次见到她。可是,事情总是不如人意,每次透过院子窥看到的,也只是在一旁充满睡意的猫儿"今天也只是见到小糖而已呢。"我重踏那洒满阳光的小道,细碎的树阴的在我脚下跳跃著,我向著前路微笑"也许,这是我跟你的平衡。"

  又下雨了,我打著水蓝色的雨伞向小道快步走去,偶尔陷於水坑中溅起朵朵水花,脚边的泥沙毫不吝啬地重打在我的裤管上,直到踏上小道时,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态。路上的人大多是行色匆匆,有的甚至在雨中奔跑著,可是有的只站在一旁,咒骂著这变化无常的天气。

  "小糖你看,能够像那样的跑,该多好。"我立刻转过视线,喜於看见这声音的主人。她还是穿著上次那一件长裙,不快不慢地抚摸著大腿上的猫儿,注视著雨中的路人,深邃的眼瞳中写满复杂的感情,而身下的猫儿却只是发出甜美的酣声。

  就这麽一眼,我便离开了。在当时,我根本不了解这句话的意味。

  渐渐地,雨下得越来越频繁,见她的次数也日渐递增,不经意地,这成为我夏天的一部分。是我看错了吗?她似乎也在看我,每一次的窥看都使得我心虚地跑过。

  可有一次,是例外了。那是夏末的午後,天色很阴沉,我一如以往地走过。一位老婆婆向我走来,她仔细端详了我一下"你就是每天经过她家门的男生吗?"我显得有点窘态"是的。"得到我的回答後,她递上一张纸条,说到"我是替住在这里的女生送字条给你的。"我并没有立即打开,疑惑的向老婆婆发问"那现在她人呢?"婆婆无奈地摇摇头"那孩子前天心脏病发,死了,就在她家往前一点的路上。唉……傻孩子,为什麽要跑呢……"婆婆继续摇著头,回自己家去了。

  一阵触电感把事情的始末完全贯通,那是前天的下午,我一个劲跑过她家,总觉得身後有种微弱的跑步声,但不久便消失了,想不到……竟然是她!这样不顾後果地向我跑来,难道……!

  我立刻翻开字条:

  "你拥有我所见过最明亮纯净的眼睛。能跟我做朋友吗?

  我叫清音,古……清音……"

  起风了,树木和风铃的悲鸣宣告著我夏天的终结。微风吹送著牛毛细雨,笼罩著整个天空,薄薄的一层,沾在我脸上,像她轻柔的丝般触感。

  我没有离开,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默默地念著纸上简短的两行字,足有两小时……

  "我叫文熙,郭……文熙"……

  传达不到的话语,溶化在雨中……

    广州长安医院岑安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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