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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人认为:美,就是有爱的东西。

  也有人认为:美,就是智慧、善良、天空、海洋、动物、树木花草。

  真理却是:世上从不缺少美,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。人生的过程就是发现美的过程,没有所谓最美,只有当时当地的美。

  《目送》吸引了我,对亲人,对家庭,对生活,这些我们天天要面对的,我们已经熟悉到视而不见,忽略不计的,让我们喜欢也让我们无奈的一切的一切,龙应台作了真切的描述,触动了人性的柔软,善良和美好。

  老人和小孩,活得最真。老人会返老还童,上了年纪的老人逐渐变得像孩子一样偏执,简单,丧失独立性,需要依靠,害怕孤单,害怕年轻时的创伤和阴影。每看到她和妈妈打电话,妈妈说:"你是我的雨儿(看完才知道这是台湾方言发音,就是女儿的意思)吗?"这边应着:"是的,我是你的女儿。""雨儿你在哪里,你怎么都不来看我,你什么时候来看我?"不停地问,不停地问。

  记起前几年,跟着妈妈回外婆家。已经都好久没见到外婆和外公了。

  到外婆家时却发现小舅舅已经到了。外公安静地坐在椅子上,像个小学生似的,眼神专注地望着小舅舅,仿佛那不是他的儿子,而是一个他所尊重的人。小舅舅蹲在地上,一手拿着指甲钳,另一只握着外公的手,仿若至宝,小心翼翼地给外公修着指甲。

  突然想起了很多事,关于外公的。以前的外公,声音洪亮如雷,精神抖擞,疾步如飞。而如今,走路随时都要小舅舅盯着,吃饭一直都让小舅舅喂,睡觉也要有小舅舅陪在旁边……日常生活不能自理。父亲与儿子的角色已然完全互换,小时候是外公照顾小舅舅,而如今,外公老了,小舅舅照顾外公。

  很多年后都会记得,那一天,柔和的阳光下,外公和小舅舅。

  又记得有一次,爸爸开车过来接我回家,坐在爸爸的后面,自顾自地说着话,一抬头看到爸爸后脑勺的头发已然全部发白了。这是我的爸爸吗?明明他还那么年轻,记忆中同学见到他时都会羡慕地跟我夸赞他几句:"你爸爸好帅啊,好年轻啊,说话又温柔。"年前伯母她叫我帮她染了发,爸爸看到也让我帮他染,用梳子一翻开下面的头发,白发斑驳了。在记忆中,他是那般的年轻,淘气地逗着小堂弟玩,接我回家时总会开车超越他的朋友,他是我的精神偶像。可是这一天,我偷偷地发现--他老了,不禁泪流满面。

  "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告诉你:不必追。"

  最不忍想象的"目送",被时间分隔,渐行渐远的亲情,任我如何疾步也无法追逐。

  我们的这一生,被父母目送着,然后我们会目送着我们的孩子蹦跳着离开。但是我们都很难去回头张望,只因我们知道那份可以依靠的爱一直坚实地存在着。

  然而就算我已经七老八十,就算我已经儿孙满堂,我也依旧是个孤单的孩子,在心灵的一隅,等待着目送的眼光,这样的我,才不会惧怕回头,这样的我,才敢一直往前。

  我认为小鸟飞不过沧海,是因为没有飞过去的勇气,我现在发现,不是它没有勇气,而是沧海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。有些路啊,只能一个人走。

  精神分析学家霍尔奈有一句话,比龙应台说得还要透彻百倍--"我们放弃与他人的一些最紧密联系,我们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部分。丧失是生活的一部分,它们无处不在,不可避免、不可抗拒。这些丧失是必不可少的,因为我们通过丧失、离别和放弃而成长。"

  天枝广告/谢海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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